《天才工厂》(Genius Factory 2017)聚焦20世纪80年代美国一场极具争议的“基因优生实验”:亿万富翁罗伯特·格雷厄姆(Robert Graham)试图通过筛选诺贝尔奖获得者的精子,建立“天才精子库”,以基因手段“创造”高智商后代,纪录片通过采访实验参与者、后代及伦理学家,揭示这场疯狂计划的始末与遗留影响。

“天才精子库”的荒诞构想
格雷厄姆是发明防碎眼镜片的富豪,痴迷于“优生学”,认为人类正因“劣质基因繁殖”走向退化。1980年,他在加州建立“生殖细胞库”,秘密联系诺贝尔奖得主捐赠精子,首批“候选人”包括DNA双螺旋结构发现者詹姆斯·沃森(拒绝捐赠)、物理学家威廉·肖克利(因种族主义言论争议,其捐赠未被采用)等。最终仅有3位诺奖得主(匿名)参与,更多捐赠者是格雷厄姆眼中“智商超群”的运动员、科学家。精子库对外谎称“捐赠者均为匿名成功人士”,吸引了200多名寻求人工授精的女性,至1999年关闭时,共诞生218名“天才工厂婴儿”。

后代的真实人生与伦理拷问
纪录片追踪了多位“天才婴儿”的现状:多数人过着普通生活,智商测试显示与常人无异,仅有2人获得博士学位,1人成为国际象棋大师。其中最受关注的“诺奖之子”多伦·布莱克(父亲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),从小被母亲寄予厚望,却因长期抑郁辍学,他在镜头前坦言:“知道自己是‘实验品’后,我总觉得人生不是自己的。”而另一位女性参与者回忆:格雷厄姆团队曾承诺“孩子智商至少150”,但拒绝提供捐赠者详细信息,这种“信息不对称”让她多年活在对孩子未来的焦虑中。伦理学家尖锐指出:该实验将人简化为“基因容器”,违背了“每个生命都应被尊重,而非被设计”的基本准则。

科学与疯狂的边界
影片揭露实验背后的伪科学本质:格雷厄姆认为“智商完全由基因决定”,却忽视环境、教育的关键作用;他筛选捐赠者的标准主观随意(如要求身高1.8米以上、无家族精神病史),毫无遗传学依据。更讽刺的是,后来调查发现,部分精子实际来自格雷厄姆的司机(被误传为“隐形诺奖得主”),而所谓“天才后代”的平均智商仅比普通人群高12分,且无证据表明与捐赠者基因直接相关。这一结果彻底打脸了格雷厄姆的优生幻想,也成为科学史上“傲慢干预自然”的典型案例。

纪录片通过档案资料(格雷厄姆的日记、精子库内部文件)与现实采访交织,展现计划从“雄心勃勃”到“悄然破产”的过程。当镜头扫过尘封的精子冷冻管和泛黄的捐赠者档案,观众能感受到那个年代对“基因决定论”的盲目迷信,以及科学一旦脱离伦理约束可能造成的伤害。正如一位参与者所说:“我们以为在创造未来,其实只是满足了一个富豪的权力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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