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1年,旧金山动物园的晨光里,一只雌性西部低地大猩猩呱呱坠地。饲养员给她取名“可可”,没人料到,这个体重不足三公斤的小生命,会在未来半个世纪里,改写人类对灵长类情感的认知边界。


1岁那年,心理学家佩特森把她带回加州的山间木屋。从那天起,手语成了可可的母语。佩特森握着她的手指,一遍遍折出“喝”“吃”“拥抱”的弧度;每一次正确的手势,都会换来葡萄或苹果的奖赏。三十余年后,可可已能组合两千多个手语词汇,甚至用“脏马桶”来抱怨清洁不及时的保育员,用“柔软的好猫咪”形容她最钟爱的灰猫波尔。
然而语言并未稀释她的孤独。与她青梅竹马的雄性大猩猩迈克尔猝死于心脏病后,可可的月经戛然而止——悲伤让她失去了成为母亲的可能。她抱紧绒毛玩偶,用手语一遍遍比出“宝贝”,仿佛要把无处安放的母性塞进棉花里。


2015年,44岁生日那天,工作人员端来一整窝奶猫。可可的眼睛瞬间被点亮,她轻轻拎起逗猫棒,像一位年迈的舞者指挥最后的圆舞曲。小猫们爬上她宽厚的肩膀,钻进她臂弯的褶皱;她则低头嗅着它们柔软的肚皮,发出满足的咕噜声。


但命运从不因懂得语言而格外仁慈。当年她亲手命名的波尔被汽车碾过,可可沉默良久,突然爆发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吼叫——那是大猩猩的哭腔。十多年过去,每当镜头里出现灰猫的身影,她仍会用手语比出“痛苦”,仿佛那道伤口从未结痂。


2014年,喜剧演员罗宾·威廉姆斯来访。他模仿狒狒的怪相,让六个月不曾展颜的可可笑得前仰后合。一年后,当佩特森告诉她“朋友走了”,可可垂下头,手指缓慢地滑过空气:
“哭,痛苦,不高兴。”


那一刻,人类与猿类的界限被一声叹息轻轻抹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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